作者:王啟生
在福州西洪路一带,有一处地名叫凤凰池,这里有凤凰池社区、凤凰池新村、凤凰池巷、凤凰池公交站等一系列相关地名。这是由于在今凤凰池新村地段,原先有一片大池塘,名曰凤凰池。据附近的老同志讲,凤凰池的名称跟一个古代爱情故事有关,堪称是福州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。
话说明朝万历年间,福州城里住着一位退休的陈御史,夫人死得早,留有一女名叫玉珠,长得花容月貌,又喜好诗词书画,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才女。玉珠平日里与住在池塘附近的书生郑文偶尔诗文往来,两人渐生情愫,私定终生。某日,郑文母亲托媒人到陈府说媒讲亲,当媒婆介绍完郑文的情况后,陈御史却以双方门户悬殊为由,断然拒绝了这桩亲事。
玉珠小姐得知婚姻受阻,在家中哭闹不止,哭自己母亲死的早,不能为自己做主,怪父亲嫌贫爱富,不管女儿的终身幸福……陈御史被吵得没办法,就问玉珠为什么非要嫁给书生郑文?玉珠理直气壮地回答父亲说:“郑文不仅与女儿情投意合,而且才情学问皆是一流,说不定日后科举有成,官职地位还会超过父亲您呢。”陈御史为了应付女儿的哭求,就表示:“你不是说郑文才华出众吗,好,我要亲自考考他,我出一个上联,如果他能在三天之内对出下联,再来谈你们的婚事。”
玉珠对心上人的才华自是信心满满,当即同意父亲的决定。陈御史当天独自呆在房间里出题,打算想一个有难度的对子。他手提锡制酒壶,自斟自饮,突然想出一个上联来:
长颈锡壶腰间出嘴
长颈锡壶是一种用金属锡打制的盛酒容器,酒壶中间有一个出酒的壶嘴。这个联句运用了拟人手法,“颈、腰、嘴”,都是身体部位,颇为巧妙。
傍晚时分,陈御史在宣纸上写下这八个字“长颈锡壶腰间出嘴”,命丫环送到郑家,要求郑文从明天起的三天之内,对好下联送到陈府。丫环还特别叮嘱郑文说:“玉珠小姐对你寄托很大的希望噢,这门亲事就看相公的才情了。”
第一天晚上,丫环奉小姐之命到郑家探听郑文对对子的情况,郑文摇头说:“我从昨夜到今日,苦苦思索,却一直答对不出。”
第二天晚上,丫环又到郑家询问情况,郑生流泪说道:“我心乱如麻,还是想不出合适的对子。”玉珠小姐非常着急,坐立不安。
第三天傍晚,丫环又到陈府了解进展情况,郑文摇头丧气地说:“我实在答对不上啊,我对不起小姐,辜负了她的一片芳心和厚爱,看来我今生今世的美满婚姻无望了……”
当丫环回到陈府报告结果时,陈御史笑而不语,玉珠则伤心落泪。晚上玉珠小姐一夜未眠,当她看见闺房内皮箱上的铜制平头锁及锁眼、簧片,当下灵光一闪,提起笔来写出下联:
平头铜锁肚里生牙
“头、肚、牙”,也是人的身体部位,正好与上联相对。第四天一早天刚蒙蒙亮,玉珠小姐就命丫环赶快把对子送到郑家,想叫郑文抄写后交给陈御史,希望还能补救双方的婚事。
当丫环赶到郑家时,见郑家中哭声一片,原来昨夜三更时分,郑文觉得无颜面对玉珠,就跳池自尽了。丫环连忙赶回陈府报信,玉珠小姐如闻晴天霹雳,顿时哭晕过去。
到了晚上,伤心绝望的玉珠小姐万念俱灰,偷偷前往郑文的投水之处,含泪跳入池中,随爱人而去。陈家人在玉珠书桌上发现她留下的两句绝命诗:“生前不能成恩爱,但愿来生结夫妻。”惊闻噩耗的陈御史悲痛万分,后悔不已。
不久,池塘上空飞来了一对凤凰,在水上飞来飞去,连续三天都不散去,引来的围观群众数以万计。乡亲们都为这对真心相爱的青年男女感到可惜,说他们是福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。
后来,当地人就把这口大池塘叫做凤凰池。改革开放后,凤凰池被填成平地,建起了凤凰池新村,而原先的凤凰池爱情传说,也逐渐少为人知了。
【编者按:本文在王啟生原作基础上做了修改,文中的对联在中国古代流传已久,有大同小异的各种版本,在此故事中应是借用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