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州军休干部口述历史|军事核医学专家陈彪: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
2024-01-0410-35-12来源:福州日报

福州军休干部口述历史(14) 冲到距核爆心仅500米处抢运实验动物

军事核医学专家陈彪: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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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彪(右)给儿子讲述参军的故事。本报记者 池远摄

  人物档案

  陈彪,男,1934年11月出生,1958年入党,1965年2月入伍,1977年至1978年被组织派遣参加核弹试验的生物效应研究,1988年光荣退休。现为福州市白龙军休所军休干部。

  我小时候立志学医,希望将来能悬壶济世,后来如愿考进浙江医科大学医疗系。1960年组织派我到上海第一医学院进修,参加最后一批苏联专家班,学习核武器伤的防治。后来,我就一直从事核武器、化学武器损伤的防治研究与教学工作。

  1965年正是“深挖洞、广积粮”准备打核战时期,福州军区急需相关人才。我当时在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从事临床医疗工作,在浙江医科大学党委组织部的举荐下,我应召入伍,成为福州军区军医学校军事医学教研室教员,负责核武器和化学武器损伤的防护研究及教学,同时向军队和地方的医护人员普及放射性损伤防治知识。

  1977年,我受中央军委之命,与从福州军区抽调的近100名医疗人员一起,乘军队专列来到新疆罗布泊孔雀河畔,隐姓埋名参加我国第23次核武器爆炸现场试验。在此次核试验中,我任医学技术教官,并制定医学试验方案。

  在茫茫戈壁滩上,我们不仅时刻面对核辐射的危险,还面临恶劣环境的挑战。大风卷着沙石打在脸上,比刀割还疼。河水苦咸,难以下咽,水土不服致使多人时常拉肚子。但是我作为一名军人,服从命令是天职,国防需要我,哪怕是牺牲也在所不辞。

  1978年3月15日核试验当日,我担任技术指挥,对参加人员进行编组,根据地形地貌在不同区域、不同位置、不同距离摆放好100只实验动物,然后在两公里外的山坡安全区观察。

  随着一声巨响,一团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,核武器试爆成功了!虽然当时的防护条件十分简陋,但我顾不上核辐射损伤的危险,立即带着175医院的洪殷等4名年轻军医,身着防护服,坐大卡车直奔核爆炸爆心,抢运实验动物。

  我们这一组人员去的核爆点,动物摆放处距爆心仅500米。距离爆心越近,受核辐射沾染就越重,损伤的危险性就越大。作为医学技术教官,我此时不上谁上?

 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,手里拿着辐射测量仪器,一直密切注视辐射数值的变化。到了核爆点动物摆放处,我率先下车,由于戴着防毒面具无法说话,就打着手势,让其他4人迅速下车搬运动物,随后立即离开。

  两三分钟后,我们带上实验动物回到洗消中心,洗消除去放射性沾染。随后将实验动物运到孔雀河边的居住营地,对动物开展医学研究,最后将观测、研究结果上报,圆满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。

  “中央军委发令函,专列直奔戈壁滩。惊雷一声震寰宇,蘑菇云升敌胆寒。风沙袭面如针刺,孔雀河水苦又咸。富民强军需奋斗,企盼汝辈胜于蓝。”这是我2020年回顾参加核试验的难忘岁月时挥毫写下的一首诗。

  我这辈子,可以说党叫干啥就干啥,老老实实、堂堂正正做人,踏踏实实、勤勤恳恳做事,这就是我的人生宗旨、生活写照。

  (陈彪口述,吴云哲、郑立、陈江闽、本报记者曾建兵整理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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