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黄荣春

名山室观音造像

御题大士出山碑

瑞迹岭观音造像

　　福州行政区内遗存一批唐代至清代的观音造像，这些观音像有摩崖造像、石雕造像、碑刻造像。此文选录了10处具有较高历史、艺术、科学价值的观音造像。

　　摩崖造像

　　1.瑞迹岭观音造像，原名雷劈观音，又称瑞迹寺白佛。

　　在仓山区城门镇林浦村瑞迹岭瑞迹寺左侧岩壁上，东南向。瑞迹寺，始建于唐咸通元年（860年），几经兴废，1990年重建。

　　造像为浅浮雕，高1.36米，宽0.6米。脸部丰满，头发作螺髻状，身披袈裟，右手下垂，左手曲臂上举置于胸前，掌心向外并示出两个指头，结跏趺坐于须弥座上。须弥座高0.29米，下端雕有莲花图案。造像前设置石屋，石屋面宽2.93米，进深1.5米,?高2.3米。石门门柱阴刻：“雷劈观音古迹，天启丙寅年(1626年)季春。”

　　白佛凿造于唐代。宋《三山志》记载：“白佛，大中六年(852年)有邵环者游山间，顿闻异香，又白光灿然，环乃其光而往，见银色化佛，须臾入枯木，光亦不散，因现足迹于盘石。后人于石对凿一迹，未几亦磨灭，而旧迹独莹然，因刻像，有祷必应。”

　　瑞迹寺白佛于1983年被列为福州市第二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
　　2.乌石山观音摩崖造像

　　乌石山现遗存2处观音摩崖造像：一处在乌石山中南坡的“西方三圣”摩崖造像内，西向。摩崖高1.2米，宽2米，内镌三尊佛像。正中一尊为阿弥陀佛，高0.94米，宽0.43米，头缠螺髻，脸部丰腴，两耳垂肩，身披袈裟，袒胸，双手合掌于下腹，掌心向上，结跏趺坐，仪态端庄。左侧为观音，高0.71米，宽0.33米，头戴宝冠，脸部丰满，慈祥端庄，两掌合十于胸前，结跏趺坐。右侧为大势至菩萨，高、宽与左侧佛像相同，头戴宝冠，脸部丰满，双掌合十于胸前，亦结跏趺坐于莲花之上。三尊佛像背后镌刻光圈火焰，以示佛光普照一切，使众生脱离苦海。造像左侧除阴刻“南无”两字外，还镌刻一段有关造像的题记。题记纵4行，37字，文：“功德主陈和锥、叶□向，工效共造阿弥陀佛、观音、势至菩萨三世永充供养。辛未岁六月一日记。”明黄仲昭《八闽通志》云：乌石山“石像。唐天宝八载五月六日，骤雨雷震，须臾晴霁，石上涌出佛像。欧阳詹记”。其文有说是指此造像，但记载月日与造像刻文时间不符。

　　另一处在山巅壁岩上，俗称石壁观音，位于“道山真境”摩崖石刻左下侧，西向。观音造像高145厘米，宽55厘米，厚10厘米，立于莲台之上，神态端庄，雕工精致。观音造像原古朴典雅，部分浮雕已剥落，今尚保存一块观音浮雕的下半身残片，残片高60厘米，宽64厘米，厚8~13厘米，呈三角形。现有的观音造像系20世纪80年代末群众捐资在原浮雕的基础上用水泥重新雕造。

　　宋梁克家《三山志》、清郭柏苍《乌石山志》、民国陈衍《福建通志》等方志对乌石山造像有三处记载：一、石佛像，在南涧寺上方，唐天宝八年（749年）五月六日骤雨雷震，石心涌出佛像三十二相，具八十种列侍环卫。贞元六年（790年），欧阳詹撰有《福建南涧寺上方石像记》。二、石观音像，在乌石山华严岩侧，明嘉靖初雷震巨石成观音佛，名曰雷劈观音。三、石观音像，在乌石山之阴，雷震所成，俗呼“赖壁观音极灵”。现存摩崖造像均为人工雕凿而成，绝非雷劈所造，且方志记载的地点和数目与现存造像有出入，难于对号命名。从中南坡的三尊摩崖造像的造型和“观音”称谓，以及方志记载推断，该造像为唐代之作。山巅的石壁观音疑为明代雕刻。

　　3.东岐山观音摩崖造像

　　亭江镇东岐山东麓观音岩上阴刻一座宝塔，塔身刻有一尊观音像。摩崖高315厘米，宽150厘米，东向。宝塔单层，通高413厘米。塔刹高200厘米，刹座两角翘起，刹杆呈相轮状，刹尖为葫芦状。须弥座三层，用6条横线和若干条弧线刻制，高89厘米，宽106厘米。塔身高124厘米，宽84厘米，塔身镌有5行38字楷书题刻：“僧义璋、妙宝募缘建会坪田亩结基铺路计二百二十丈，庆元丁巳鸠工，开禧丁卯告毕，爰纪于石。”

　　在塔身中下侧靠近须弥座之处刻一个佛龛，龛内镌刻一座观音造像，造像高23厘米，宽16厘米。观音结跏趺坐，慈祥端庄，形态逼真。

　　4.福清瑞岩山观音造像

　　观音造像在福清县瑞岩山观音洞岩顶，与瑞岩塔下独醒石对峙。古人在岩壁凿一个高162厘米、宽110~119厘米的佛龛，龛内雕2尊造像、一只飞鸟，均为高浮雕。正中为男相造像，站立，高137厘米，宽43厘米，头戴帽，身穿佛服，脚踏莲花座，两手横于腹部，其左手伸出手指贴于胸前，形态端庄，肃穆庄严。

　　佛像左侧有一尊童子的坐像，赤脚，坐于莲花之上，双手朝立像合掌，做祈求状。佛像右上侧雕一只飞鸟，似飞雁。

　　造像名称为大士和善财像，明《瑞岩山志》、清《海口特志》、民国《续海口志》合刊的《海口志》记载：“半岩亭……乃一石室，中有大士并善财像，皆就石壁琢成者。前有小石塔，即与独醒石对峙。”

　　大士，佛教称为佛和菩萨，如观音大士；善财，即善财童子。此处造像应是童子拜观音。观音造像两侧有摩崖石刻，因年久风化，难于识别。此造像疑凿刻于元代，断代问题有待进一步考证。

　　5.高盖山观音摩崖造像

　　高盖山观音摩崖造像，在福州南郊高盖山东坡观音岩石窟内。石窟南向，高120厘米，宽70厘米，进深80厘米。内壁凿造一尊观音像，高浮雕，高25厘米，宽15厘米，脸部丰满，微侧身，衣裳飘荡，双手藏于衣裳内，结跏趺坐于莲台之上。造像下侧镌有“康熙丙申”等文字。1980年，有好事之徒在造像边的摩崖内阴刻“陈来闽□”四字。石窟右前侧石壁有杨鼓琳等人于1987年重修观音岩时镌刻的摩崖石刻。

　　石雕观音像

　　石雕观音像较典型的有永泰名山室观音洞观音造像、闽侯竹岐石观音造像、罗源石佛岗观音造像。

　　1.永泰名山室观音洞观音造像

　　观音洞位于高盖山名山室金水洞左上侧。洞内有一尊观音石雕，男相，高0.98米，宽0.48米，厚0.36米。像前一石香炉的颈外壁有元“至顺庚午良月吉日”题刻。《中国文物地图集·福建分册》记载炉座刻有“淳熙三年七月”款识，笔者实地未查得，待核实。1997年6月，为防止被盗窃，观音石雕与石香炉从观音洞移至东室灵龟洞存放。现观音洞内的石观音为复制品。男观音石雕像为名山室五大奇观之一，其年代有说雕刻于宋代，有曰为元代，从造型及像前香炉题刻推断，疑与石香炉同时雕制，即雕刻于元代至顺庚午（1330年）。

　　2.竹岐石观音造像

　　曾江《闽侯史迹要览·榕东观音石造像》及有关资料记载：竹岐石观音，在闽侯县竹岐乡榕东村弥陀岩观音寺大殿里。石观音用青石雕造，呈男相。赤足趺坐，右手按膝，左手上举。身着袈裟，双目平视，两耳垂肩，饰有耳坠，头戴宝冠帽，面相庄严。雕像通高75厘米，宽45厘米。

　　观音像左侧底边阴刻：“兴贤境林崧高谨舍石佛一尊，伏为亡考林四十府君、妣陈氏四孺人同生补处者，大德五年辛丑四月八日造。”题刻说明这尊观音像雕刻于元代大德五年(1301年)，舍钱雕造者是兴贤境的林崧高。

　　现存的观音寺所在地是原观音石亭的旧址，石亭因年久失修于20世纪60年代被拆除，在旧亭址建观音寺。如今，观音寺还保留着观音石亭的部分构件，包括一座雕刻于清“光绪乙未年孟夏”的青石雕香炉。

　　3.罗源石佛岗观音造像

　　黄新强《罗源文物》及有关资料记载：石佛岗观音造像,在罗源县洪洋乡皇万村西。元至顺三年（1332年）雕刻,辉绿岩质,高45厘米,宽30厘米,线条粗犷美观,置于石壁龛中,龛高70厘米,宽40厘米。造像下有一段摩崖石刻:“洪福寺住山竹庭惠森与洪溪明教玉泉都会共舍观音佛―尊岩,至顺三年岁次壬申吉旦造。”楷书,字径7厘米。

　　石碑观音像

　　石碑镌刻观音像较为少见，福州于山大士殿《御题大士出山碑》的碑面阴刻一尊男性观音和一尊女性观音。

　　御题大士出山碑，在于山大士殿内。该碑为清乾隆四十四年(1779年),闽浙总督三宝上疏，得乾隆皇帝恩准而立。碑为水成岩石，高35厘米，宽159厘米，厚4厘米。

　　碑面刻有乾隆皇帝御题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、张幼颜题记、闽浙总督三宝的《恭摹大士出山像跋》，以及一尊男相观音和一尊女相观音造像。

　　三宝，乾隆四年(1739年)进士，授内阁中书，乾隆四十四年(1779年)授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督湖广，旋任闽浙总督。曾任上书房总师傅，撰《春华日览》，教授诸皇子，卒谥文敬。

　　碑面阴刻一尊男相观音和一尊女相观音。男相观音位于碑面下侧，形象粗犷、络腮胡须、双目炯炯，赤足侧坐于菩提树下，左手持净瓶，瓶口飘出一线轻烟，烟端处显现一尊女相观音。女观音形象端庄、脸目姣好，趺坐于烟云之上。男相观音面前镌刻一头挂角羚羊，羚羊口衔芝草，仰首直视男相观音。

　　观音，原译作观世音，唐代避太宗李世民名，略去“世”字。观音有男相和女相，男相观音早于女相观音，女相观音盛于唐代以后。福州地区现存观音造像多为女相，少数为男相。御题大士出山碑绘画从男性观音转化为女性观音的过程，在全国较为罕见，为研究观音转性提供了实物资料。

　　《福州晚报》（2024年2月20日 A07版 闽海神州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