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林山

五虎礁　林双伟　摄

　　“环山、沃野、派江、吻海”的福州，曾生活着野生老虎。20世纪初，虎患还挺严重。在福州，人们把虎用在地名上，例如“五虎”，就不止一处，如：五虎山、五虎门、五虎礁。这回说说五虎礁。

　　东海像一口巨大无比的锅，闽江则像靠在锅边的一支细筷子。在那筷子和锅边相接的地方，人们会惊奇地发现，眼前突然就跃出一群猛兽，在天风海涛之中奔突。

　　细看之下，就知道那是五块分立在海中的巉岩，形如五只形态各异、威武雄壮的猛虎，齐心协力蹲守在波涛汹涌的江海口中心，警惕地盯着浩瀚的大海。这就是闻名海内外的名胜古迹“五虎礁”。五虎礁其实是一整块海礁。虽然看过去，在海上是各自独立的五块海礁，但是海下的基部却是一个整体。

　　传说这五虎与附近的白犬争强斗胜，使附近江面不得安宁，后被观音菩萨点化为礁岩，而白犬也化为长乐的白犬列岛。从此以后，它们便齐心协力守护闽江口，一旦海面有敌情，白犬立即用吠声报警，而五虎便作好战斗的准备。

　　五虎礁上的岩石，因受狂风大浪长期冲击，峥嵘怪异千姿百态，饶有情趣。五只虎各有特色，四虎直视海上，一虎回顾内江。位居东北边的那只虎，全身灰白色，人们称为“白虎”。中间那只虎，人称“回头虎”，传说它来自青芝山，在守门之余，思乡之情涌上心头，情不自禁翘首回望青芝山虎洞。

　　五虎礁因为所处位置重要，扼江控海，号称“五虎守门”。据说朱熹有诗描绘《五虎礁》：闽江口岸碧芳洲，一列狸儿似蜃楼。目闪声雷雄万里，风驰电掣震三丘。双龟扼海开仙境，五虎看门舵客舟。神将不提当日勇，龙沙永卧守千秋。

　　五虎礁旁江面狭窄，形成门户，形势雄险，所以“五虎守门”又简称“五虎门”。这里流急港深，是闽江入海的咽喉。长门炮台，双龟把口，五虎守门，一起构成了闽江天险、省会屏障。明代林良箴《游双龟五虎》说：“屿合双龟近，门深五虎浮。”相传，当年朱元璋率兵攻打福州时，兵船开至闽江口，见五虎守门，难以逾越，只好绕道北港而入。

　　五虎礁的东面是川石岛，整个岛屿形状，就像孙悟空过火焰山用的那片芭蕉叶，浮在水面。川石岛是闽江下游避暑休闲的好去处。五虎礁的西面是福斗岛，岛屿形状像熨衣服的熨斗，所以福州方言谐音叫作“熨斗岛”。明永乐七年，郑和下西洋时，大型船队就在这里集结，并在岛上筑坛祭拜海神，然后解缆扬帆出海下西洋。

　　林则徐在道光三十年(1850)巡视闽江口时，写下《五虎门观海》：“天险设虎门，大炮森相向。海口虽通商，当关资上将。唇亡恐齿寒，闽安孰保障。”“虎门销烟”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了，虽然家乡这个“虎门”也不是广东那个“虎门”，但林则徐的家国情怀依旧深厚。

　　福州是著名侨乡，历史上多少乡亲背井离乡，漂洋过海，谋生创业。五虎礁是船舶出入闽江必经之路。乡亲离开福州家乡，告别五虎礁时，往往伤心落泪。而一旦游子回乡，看到五虎礁，又会热泪盈眶。

　　《福州晚报》（2025年5月1日 A07版 闽海神州）